“告別大廠三個月,我依然沒找到工作”
誰能再次點燃這些“前大廠員工”的夢想呢?
“這么長時間找不到工作,我基本快放棄了。”
在離開互聯網公司幾個月之后,林悅依然沒能找到心儀的工作。
在被裁員前,林悅在某互聯網大廠里任職,拿著同齡人眼饞的薪水。但今年冬天的“裁員浪潮”,讓她成為公司結構優化下的“犧牲品”,只能另謀新工作。
然而,“大廠員工”的標簽,卻并沒有成為她以及她們在求職中的優勢,反倒成為了一種“無形的”負擔。
不甘心,可又能怎么辦呢?
受訪人:林悅,某大廠在線教育部門-輔教老師-離職前平均工資:10-12K
對林悅來說,過去的20個月,可能是人生過的最快、最有成就感的歲月——雖然現在一切都已經隨風逝去。
2020年之前,林悅還在老家一個縣城的私立小學中當語文老師。平淡的生活總是乏味的,年輕人的熱血因學校工作的循規蹈矩反而更加沸騰。趁著2020年初在線教育行業在二線城市的大規模擴張,她成功地拿到了某家大廠輔教老師的offer——這是也是招人最多、流動性最高、也是最有可能拿高薪的崗位。
在“雙減”前的一年多時間里,在線教育行業戰火熊熊,背后的互聯網巨頭們不斷瘋狂撒幣,強制把家長們拽上“教育競賽”的同時,內部團隊的壓力和薪酬也隨著水漲船高:和動輒過萬的提成獎勵來說,底薪5000已經顯得微不足道。
但這正是林悅想要的。經過“拼了命”的努力,她不僅成功留了下來,還成為了組長。“很快樂,精神與物質的成就都有了”,這是一段提起來就可以讓林悅眼睛發亮的歲月。
而這一切在7月后戛然而止。
新政策出來后,團隊開始漸漸失去了方向。伴隨著身邊不斷有人離開,林悅的信心也開始動搖,但她仍然堅持留了下來。不過,公司很明顯要比員工更為決絕。10月份,裁員的名單下來了,沒有轉崗的機會,只有補償——用HR的話來說,N+2的方案已經“對得起大家”。
離開了公司,盡管林悅已經在很努力尋找,但“薪資不匹配”依然是她找到一份滿意工作的最大阻礙。
在這個二線城市中,能像在線教育行業這樣處于“風口”上的機會并不多,所以理想與現實的缺口是巨大的——雖然在她看來,這份薪資要求并不過分,也談不上有多理想。
目前,眼看著每月要消耗1500元的房租,她選擇了先回到老家——畢竟能省下不少費用,而在工作尋找方面,她仍然沒有妥協——不甘心,也沒辦法甘心。
有些迷茫,或許時間能給出答案?
受訪人:婷婷、某地產互聯網大廠-設計師-離職前平均工資:9-10K
與在線教育行業不同,更多時候,產業互聯網是在承受著市場因素所帶來的風浪。
婷婷此前在一家是地產互聯網賽道上的明星企業做設計師。這家被譽為賽道上的獨角獸企業曾以一己之力改寫了產業格局,頗有行業領導者的風采。
能在這家公司任職,婷婷覺得很滿意,盡管“設計工作的本質都是大同小異的”,即使在這種公司也會經常接到一些在設計師看來非常難以理解的需求,但薪資的優越和大廠的光環還是讓婷婷堅持做了下來。
并且,在目睹了疫情對世界經濟大環境的影響后,婷婷更加珍惜這份工作,“公司能在強敵環伺中做出這么多成績來,說明有前途也有發展”。
但獨角獸的“護城河”沒有想象中那么牢不可破。今年以來,地產交易在連續受到宏觀調控和金融環境等因素的影響下,正在不斷邁入下行期。最直接的現象就是:成交量同比下跌成為趨勢,直接影響了婷婷所在這家企業的經營。
在這種情況下,裁員成為了一種快速止血的有效手段,而婷婷就成為了企業止血的“犧牲品”。
盡快得到了一定的補償,也頂著這某大廠任職過的光環,但在重新進入招聘市場后婷婷才發現,事情比她想象的更糟——足足兩個月,都沒有接觸到能給出一份滿意薪資的工作。
“雖然已經下調了自己的薪資預期,但...這也太低了吧!”婷婷提起到小公司的面試經歷,不禁有些憤憤然。
對于年輕人來說,某種意義上,薪資的高度也就等同于自身的價值,盡管迫于生計,但過低的薪資仍然無法接受。婷婷也設想過去考研、轉行或者是考公,但最后都放棄了,“還是設計師的崗位更適合現在的我”。
雖然遲遲找不到心儀的工作,她沒有選擇和林悅一樣回到老家,而是選擇了繼續堅守在這座城市里。盡管這種堅守仍帶著一種無法釋然的迷茫:為什么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這么難呢?
螺絲釘的工作,真的值得去嗎?
受訪人:陳晨、某互聯網教育大廠-線上班主任--離職前平均工資:12~15K
有人因為“辭退潮”沉淪,但也有人在主動退出后因禍得福。
“還好我提前辭職了,不然連一份溫飽的工作都找不到了。”
在辭職前,陳晨擔任“線上班主任”的職務,雖然聽上去是跟老師一樣的工作,但實際上就是“負責賣賣課”。如果放到其他行業里,這一類工作就是門檻極低的銷售崗位。換句話來說:可替代性太大了。
在線教育瘋狂擴張的那段時間里,類似“線上班主任”的崗位卻出現了人手不夠的情況,于是各家機構都開始瘋狂招人,就連沒有經驗的大學畢業生在數日的培訓之后就可以成功入職,陳晨就是在那段時間里加入的。
“在HR介紹之后,我理所當然答應他了,誰不想有個大廠夢呢?”和陳晨相同想法的年輕人不在少數,當時和她一起入職的人占據了幾層樓的辦公室。“但大部分跟我一樣都是負責賣課的,做技術和運營的只占極小部分。”
靠著人海戰術,公司的業務迅速擴張,一度積累了超過幾十萬系統課學員和近萬人的輔導老師團隊,陳晨和她的同事們也拿到了極高的薪水,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未來”。
但很快,陳晨就感受到業務擴張帶來的壓力,先是賣課和回訪的話術變得簡潔統一,漸漸地每個月的kpi開始翻倍增長,從最初的每月拉新10人變成每月至少80人。這時陳晨才領悟到:自己的時間都被浪費在行業內卷里,并且在大廠的基礎崗位上,很難學到新的知識。“所以,我選擇了離職。”
離職后,陳晨依然收到多家在線機構HR的面試邀請,但相比于最初的興奮,如今卻變成了厭惡。但即使陳晨不去,依然有很多新人加入到賣課隊伍里。
最后,陳晨找到了一家成長中的小公司,雖然收入不及當初,但每天可以從事自己想做的工作內容。“相比于之前,真的成長了許多。”
再后來,雙減政策的出臺,讓教育機構曾經喧囂的辦公室開始變得冷清起來。
而那些大肆招人的HR們,也逐漸消失在每個人的聊天列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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