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腦中1000億個神經元正指導AI發展,未來我們甚至能制造意識 | 專訪諾獎得主和腦科學專家
我們對神經網絡的研究,可以直接指導人工智能及未來人類計算機的發展。
在科幻電影《銀翼殺手2049》中,人類可以創造出復制人(機器人)的意識,將其他人的思維記憶移植到復制人身上,由此也引發了人和機器人的道德倫理思考:
當有一天機器擁有自我意識,甚至是繁衍后代,它和我們人類還有什么區別?
長期以來,國內外科學家、研究學者也一直熱衷于去探索我們大腦思維意識的演變發展。尋找哲學終極問題的答案:我們到底從何而來?
但是直到現在,我們對大腦的理解達到了什么程度,它對AI的發展又有什么啟發意義呢?為此,在西安舉辦的全球硬科技創新大會上,我們采訪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愛德華·莫澤以及腦實驗室專家丹尼爾·庫克。
大腦中1000億個神經元的連接,正在指導未來人類計算機的發展
“我們的大腦內大致有1000億個神經元,每個神經元里還有1萬個連接。”
愛德華·莫澤表示大腦所做的事情并不一定適用于計算機,因為這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個體。
愛德華·莫澤(Edvard Moser)為挪威心理學家、神經科學家,挪威科技大學卡夫利科系統神經科學研究所和記憶生物學中心創始主任。莫澤和他的妻子邁·布里特·莫澤在過去數十年中領導了一系列腦機理的前沿研究。2013年獲霍維茨獎。2014與其妻子邁·布里特·莫澤,以及約翰·奧基夫共同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鎂客網專訪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愛德華·莫澤
那么人工智能能不能從我們的大腦網絡中去學到一些東西?
答案是肯定的,“在信息尤其是噪聲信息加工的方面,大腦的有一些加工方式是計算機可以借鑒的。”
以愛德華·莫澤研究的網格細胞為例,這些神經細胞能夠被特定的空間模式激活,然后構成一個協調的系統,引發空間運動,再加上能夠識別頭部方向和房間邊界的細胞,它們一起在海馬區形成回路,最終在大腦中構成了類似于GPS一樣的廣泛定位系統。
“大腦神經元之間的連接讓我們從嘈雜的數據中讀取有用的信息,因為神經網絡是動態可塑的,它們能夠從既有的經驗中自主學習而改變細胞之間的連接,現在的人工神經網絡正是模仿生物神經細胞之間的連接。
我們對神經網絡的研究,可以直接指導人工智能及未來人類計算機的發展。”
此前只花了三天時間就打敗AlphaGo的AlphaGo Zero,就是將人工神經網絡和強力搜索算法相結合,在自我對弈的過程中,神經網絡進行自我調整、優化學習。
在這樣自學能力卓越的人工智能下,很多人會產生“機器人威脅論”的恐慌,馬斯克曾有過這樣一番言論:“我們會在智力上遠遠落后于AI,以至于最終成為AI的寵物。”
愛德華·莫澤倒是非常樂觀,“我們對計算機的訓練其實用到的是人類專家的行為,然后對計算機進行自我強化訓練,這是一種結構化的訓練。”
人和AI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的,就像是孩子和父母的關系,當我們把人工智能“一把屎一把尿”養大后,人工智能也在另一方面“反哺”人類。
“在研究中,我們有效借助包括機器學習在內的AI技術,試圖更多的去了解我們的大腦,很明顯,這確實大大加速了我們研究的進程。”
探索人類大腦信號傳輸過程中,或許可以回答哲學的終極問題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人類大腦非常強的,它可以在毫秒內分析外部的數據并得出結論,但是這樣龐大的系統到底如何工作仍然未知,不過已經有很多研究學者試圖從腦電波中獲取更多的信息。
丹尼爾·庫克是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腦實驗室專家,1993年就已經獲得物理學和腦神經醫學的雙博士。之后的二十幾年,Cook一直在加州大學研究腦神經相關的技術,在2016年,創辦腦波技術公司Eyemynd。
鎂客網專訪腦實驗專家丹尼爾·庫克
“我們的思維來源于大腦,我們可以思考,我們有想法、情感、思緒、感受...所以關鍵就在于我們怎么去理解我們的思維方式,這樣我們就能理解我們的大腦,這非常復雜...
研究的關鍵就在于大腦有很多神經元,神經元之間會相互‘交流’,所以我們需要破解它們之間信息傳輸的模式,這一模式就呈現為腦電波。當神經元刺激軸突時,它們就會產生“交流”信息,在頭部外面,我們記錄腦電波的電位活動,這是一種觀察腦電波的方式。”
丹尼爾·庫克正在開發一種腦波感應頭顯,能夠通過藍牙和電腦連接,用腦電波操作電腦,創造一種個性化人腦計算。
此前,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計劃投資6500萬美元用于腦機接口研發計劃,目標是制造能夠連接一百萬個神經元的高保真度大腦植入芯片。
今年3月,Elon Musk宣布投資成立腦機接口公司Neuralink,從已知的消息來看,Musk想要不借助現代的硬件設備,直接將一個人腦中的想法轉移到另一個當中。
4月,Facebook的硬件開發部門Building 8團隊展示了用腦波打字的項目,他們準備從非侵入式切入,打造一種穿戴式設備系統。
圖源自文章《中美首份8000字長文深度解析全球熱點腦機接口》
對腦波技術的研究,既可以作為娛樂應用,最重要的是醫療康復方面的考量,比如讓全身或部分癱瘓、但大腦仍可以正常工作的病人重獲行動自由,或者直接通過思維活動和外界進行交流。
丹尼爾·庫克認為腦波的探索甚至可以回答文章最開始提出的哲學問題:
“如果我們可以對自己的大腦有非常深入的了解,我們自然就能夠對自我有更深入的了解,所以我們就可以成為想成為的人,當然也可以知道我們是誰。”
未來我們會制造意識嗎?
丹尼爾·庫克向我們透露了他們的一項最新研究——誘發電位活動。
“誘發電位活動在我們的大腦里本身就存在,現在的關鍵就是找到一種最佳的記錄方式,去記錄這種誘發電位的腦電波活動。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基于此技術創造一種新型的人工智能技術,我們可以將思維、情感等發送給未來的你。”
就像文青們總喜歡給十年后的自己寄一封信,未來我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意識思維存儲發送出去。
這也是Elon Musk成立腦機接口公司時候的構想:未來,人們能夠連接機器,把人的想法從腦中下載下來,存儲到機器中。
那么,通過對人腦神經的充分研究,未來我們能制造出自己的意識呢?
“可以,隨著AI技術的發展,電腦能夠處理更復雜的任務,不再只局限于特定固有的問題,它還能具有創造性地將信息之間聯系起來。電腦和人腦的功能會越來越接近,雖然無法完全一樣,因為人腦具有根據不同情況作出不同反應的整合功能,但是在未來,電腦將會取代一部分原來由人類進行的工作,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完成。”
愛德華·莫澤相信我們能制造意識,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能夠完全了解自己的大腦。
他認為人腦很復雜,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無法徹底了解自己的大腦,“每當有一些新的了解時,另一個新的問題又會隨之出現,這是一個循環往復的過程。”
——“所以我們即使在未來也無法完全了解我們的大腦嗎?”
——“是的,我認為不能,我們會一點一點的了解,但永遠不會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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