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數據存儲空間耗盡,人類將以何種方式被記???
存儲空間勢必將會耗盡,維護它的成本將會變得不可估量,而當這一天到來時,我們將必須無情地刪除數據,以減少數字存儲對能源的過度消耗。
數字時代的所有數據都無法永久保存。
據國際數據咨詢公司報告,僅2013年一年,人類就產生了4.4萬億個千兆字節的數據。這個數字每兩年翻一番。到2020年,預計有61億人將使用智能手機,“萬物相聯” ,從自動駕駛車到人工智能牙刷將構成幾乎三分之一的數字宇宙,數量級的增長可謂司空見慣。
這些信息大部分以數字形式存儲,無論是個人計算機上的服務器或是如美國國家安全局(NSA)在猶他州的巨大的數據中心。為了應對數據的激增,新的數據中心拔地而起。目前美國內華達州正在建設一個覆蓋60萬平方米的服務器,這相當于113個足球場的占地空間。
但是,這種存儲方法就一定安全么?
數字空間是有限且昂貴的,同時存儲的數據可能存在被損壞和衰減的可能。用于將信息編碼為二進制的電荷會以泄露電流的形式流失。另外如果訪問存儲器的軟件失效,任何持久的信息也都一文不值了。當然不可預期的一場強大日冕物質拋射也可能對電子系統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害。
哈佛大學圖書館名譽圖書館員羅伯特·達頓(Robert Darnton)說:“我們的文化無法承受災難性損失的風險,這一點上數字文本比印刷書更脆弱。”
但這些仍然是數字化層面的努力。
這種方法總有一天要走到頭:總有一天存儲空間將會耗盡,維護它的成本將會變得不可估量。而當這一天到來時,我們將必須無情地刪除數據,以減少數字存儲對能源的過度消耗。如果所有的一切有可能在機器人算法下默默執行,到那一天,機器人將決定我們這個時代是否會被子孫記住。”
一位陶瓷學家希望將數據存儲到更持久的介質上:黏土。
這位陶瓷學家名叫昆澤,他相信黏土無與倫比的耐久性,是完美的數據存儲載體。陶瓷不透水,化學品和輻射,而且它已經被火燒過了。蘇美爾楔形文字的板片經歷數千年保存至今。
“唯一可以威脅這種數據載體的是錘子”,昆澤說。
到目前為止,他創造了約500個黏土方塊,其中大約有150個復刻了維也納國家歷史和藝術史博物館的藏品,另一些方塊刻著本地公司的名字,甚至有一位科研人員的簡歷也是其中之一。顯然這些藏品承載著很多人的回憶。
昆澤的目標是繼續擴大這個項目,復制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報告、書籍和報紙以及閱讀它們所需語言的說明。但是,他目前使用的黏土方塊已經占用太多的空間。昆澤有一個很棒的設想:他首先用激光打印完成一塊1毫米厚的微觀字體陶瓷片,然后包裹在薄薄的玻璃層中。20厘米厚的微縮膠卷就可以存儲500萬字符。只需在10倍的放大透鏡下,就可以暢快閱讀每一句話。
“我們可以把整個哈利波特系列叢書放在兩塊陶瓷微縮片上”,昆澤說。
這個項目,他稱之為“人類的記憶”,目的是還原一個完整真實的現代社會。這些片材將被一并存儲在哈爾施塔特鹽礦井2千米以下的地庫。如果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地庫將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內自然密封,然后在數百年后無意間被一個好奇的未來人類打開。
目前,一些私人公司正在幫助昆澤生產縮微膠片,原型樣品已經出產,只需要填充更多的內容。“人類的記憶”項目傳開以后,很多大學的研究人員和昆澤取得了聯系表示對此感興趣。維也納大學的一位教授已經開始研究如何將音樂和聲音存儲在陶瓷上的方法了。
隨著項目開始小具規模,一些人擔心“人類的記憶”在集體記憶中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衰退。牛津大學博德利圖書館館長理查德·奧溫德(Richard Ovenden)說:“我不太喜歡時間膠囊這種凍結回憶的概念。信息更有可能在使用中被保存下來。昆澤的項目最終有可能會被大眾遺忘。”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昆澤計劃向世界各地的人們分發陶瓷令牌,以便讓項目長久不衰。從2070年開始每隔50年,令牌持有人將一起開會討論,如何讓“人類的記憶”計劃長久良好的運行下去,以及必要時是否需要重新打開鹽礦井下地下庫。礦井的位置將被雕刻在每個令牌上,需要一定的地理知識才能找到準確地點。如果某天不可預測災難爆發(如核戰爭),人類文明消失或退化到石器時代,這也將是一個很好的備份。
那么什么樣的信息值得進入保險地庫呢?昆澤計劃今年籌辦一個名為“零足跡:我們將留下什么?”的研討會,他希望無論自然科學還是人文科學各個領域的研究人員都設計一個人類知識框架,來決定如何選擇入庫的信息。有時候人氣并不等同于價值,他說道:“維基百科上閱讀量最多的詞條不是關于科學研究,而是賈斯汀比伯。”
事實上,人類記憶的實際價值取決于在數量和質量之間的平衡。信息太少,信息可能丟失或誤解;信息太多,杰出的思想、重要的知識很有可能被淹沒。當代世界已經散落著大量未讀的歷史文件,埋在巨型檔案館和圖書館之中。
空有一腔熱情并不能使這個項目成功。大量的資金和實際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更不用說“記憶”的內容了。沒有來自廣泛的全球機構網絡的認可和貢獻,項目將寸步難行。把說服人們分享貢獻自己的故事、讓企業和政府投入信息、金錢和時間這些繁雜的任務全部交給一個人做似乎也不太現實。
其實,關于記憶的機構早已存在于世界各地。圖書館是時間膠囊,成立時間越久的圖書館越有味道。
“人類的記憶”還可以幫助未來人類識別有毒廢物。
世界經合組織的35個成員國家,每年總共生產超過3億噸的有毒廢物,這些廢料,尤其以埋在世界各地核廢料,會是存留數千年的隱患。找到一種適當的方法來標記它們,告誡未來的人類。這也是核工業幾十年來一直在努力解決的問題。
作為該項目的顧問,正是佩斯卡托雷參與提出了陶瓷令牌的想法。他認為,有足夠的標記分布在世界各地,有毒廢物信息才有可能被發現和保存。他說,通過為后代提供工具,使他們不僅能夠意識到警告標記,而且能夠解釋它們。
對于Heritage Futures的調查員霍爾托夫來說,信息能否成功地從一代傳遞到下一代的程度取決于文化賦予它的意義和故事,保持相關性和理解是相當重要的。“也許在這個項目中生存更重要的不是存儲的對象,而是記憶的主人。”他說。
對于昆澤來說,這個特殊的野心不僅僅是對后代的恩惠。他認為數字時代已經讓人們誤以為記憶能被永遠保存下來。如果今天的數字檔案未來一天全都消失了,他想確保有一個真實的、物理的記錄,在浩瀚人類歷史中紀念我們生活的時代。
【編者按】本文轉自 DeepTech深科技
最后,記得關注微信公眾號:鎂客網(im2maker),更多干貨在等你!
硬科技產業媒體
關注技術驅動創新
